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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吃“落水狗”

时间:2017/2/10 10:52:18


图|文 罗十八郎


说广西米粉,提不提粉饺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。如果古代米粉作个自我介绍,依例大概要写清楚,姓米,名粉,籍贯华南,米公后人,身材修长,面白无须云云。说白了,米粉就是白色的索条状大米加工品。而粉饺呢,如果北方人初一见到,肯定一口咬定这就是饺子。非但外形就是饺子的形状,而且实质上也是一张皮裹着一包菜。为难之处在于,粉饺和米粉中的切粉一样,都是由大米制成的粉皮进一步加工而成。区别只在于切粉是粉皮被切成了条,成为名正言顺的米粉;粉饺却是粉皮包了菜馅,做成了饺子模样。牵强附会地解释,一般米粉是把菜放在切成条子的粉皮外面吃,粉饺只不过把菜装到皮子里来而已,拆分内容的话,成分倒可能完全一致。
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南宁粉饺


粉饺是广西著名小吃,尤以南宁粉饺出名,可和老友粉相提并论。其做法是,以米浆蒸成粉皮,或以大米粉经过多道工序搓揉擀制成皮,然后包上馅料,入锅蒸、煮而熟。前者好理解,以前广西做鲜米粉,都是拿米浆蒸成皮子后切条而成,就这一点来辩说粉饺跟米粉的亲缘关系,证据确凿。后者呢,要挑选优质的糯米和粳米一定比例成好,浸透后磨成浆,滤干后再揉成团状,蒸至五六成熟,搓成小块,分别擀成皮子。这一手续倒和北方的饺子很相似,无非是饺子用的皮,是将麦子磨成粉后,再揉面擀制而成,粉饺却是直磨米浆才制得团子擀皮。因此,有人说粉饺就是饺子的一种,差别只在于所用基础原料是水稻还是大米。问题就出在水稻和小麦的差别上。米粉和面条像双胞胎似的,但内行人都明白,它俩绝非亲朋故旧,其血缘的辨析无疑在于水稻和小麦那天壤之别。但从定义上说,粉饺和饺子的区别却很难说得清楚,谁说饺子就非得是面粉做的?


米和麦进一步加工的产品,当然不只弄成米粉、面条之类的条子,或饼子、米皮(切粉、卷筒粉等终端产品的中间品)片子,人们对食物的想象力是没有边际的。比如面食家族里,包子、馒头(包括地方性同类产品”)之类形产品,就占据着重要地位。从北到南,有几人没吃过包子、馒头的?相应地,米制品天地里也推出了一样同类竞争产品——糍粑,这是除米粉外对大米最广泛的深加工手段。两者最大的相同点,包子、馒头是面粉揉和成团后,或包馅或实心蒸制而成,而糍粑也是大米粉揉团,或虚或实地包好蒸熟。不同之处在于,包子、馒头是北方人的通用食品,吃几个撑饱肚子能当一餐;而糍粑虽然寻常日子也有得吃,但更重用在年节和喜事上。过年过节不但家家要做糍粑作年货,走亲访友时还是必带的一道硬菜,你送我几个,我回他一些,每到年节总有一些糍粑浪荡在各家各户间,直到臭不可闻依然无法入肚为安。北方也有局部地区年节相互送的,但送的时候毕竟没有吃的时候多,馍的主要用途是充当日常主食,年节时拿来走亲戚只是应景。说起来两者虽如此相像,但糍粑和包子又能说是一样的东西吗?虽然都是一团厚皮包着馅,但一种是米做的,一种是面做的,在血统上就绝无攀附的可能。就像街上迎面遇上的两个人,眉毛、鼻子一切皆维妙维肖,但他们就确实是两个陌路相逢、血缘绝无关联的陌生人。


内行人都知道,粉饺修成正身,要比饺子复杂得多。用面粉擀制饺子皮,只消牢牢把握好水和面的比例就行。相比之下,做粉饺皮就太费手段了。要用优质大米,经过磨浆、蒸煮、掺粉后,反复揉团,才能再擀成皮子。总共计有十多道工序,工艺复杂考究,至今无法用机器生产,只能手工制作。世上有卖饺子皮的,但绝无卖粉饺皮的。对饺子的普遍要求是皮薄馅厚,好吃就行,视觉上只对整个饺子的塑形作出要求;而粉饺的皮子不但要厚薄得当,还要呈现出天然的半透明状,散发着水晶般的光泽,尝之光滑脆弹,看之赏心悦目,形状倒是可以变化得当。我印象中,北方人对饺子皮的要求,唯有皮薄一项。而对粉饺皮子的要求,任一个南宁小妞都会有一种潜意识中的共同标准——厚实、有弹性、有嚼劲。坊间的传说是,好皮子包的粉饺,即使多次抛起来摔下去也不会烂。因为是用糯米和粘米按比例配合打粉磨浆,制粉饺皮时工艺、程序均极用心,吃起来时,粉皮本身就有一种滑、爽、脆、嫩的口感,就算舍弃馅料,也是一道上乘的凉拌粉。面饺能给人这种感觉吗?北方骂人败家,就说他吃饺子不吃皮儿。南宁本地朋友间推荐好吃的粉饺,推荐理由可以是,这家粉饺的皮相当不错。北方人吃饺子,有谁赞哪家店饺子皮好的?

北方吃面条重在面而轻于菜,吃的就是面的味道和口感;而南方吃米粉则重在菜而轻于粉,米粉的味道全仗菜来提携。与此相比,粉饺和饺子却要反过来。北方人吃饺子,饺子皮的做法都差不多,如果马虎一点,买现成的也无妨。人们看重的是什么馅,吃一顿饺子,要再三盘算,馅怎么取材、搭配、加工。网上到处有炫耀做饺子的绝杀秘技,但统统都是教人怎么剁馅、调馅。说起来头头是道,饺子馅的内容却并不复杂,日常菜肉均可入馅。我到北方出差,有时顿顿吃饺子,肉菜猪、牛、羊,素菜青椒、芹菜、白菜、韭菜,每顿搭配一对,就可以吃好几天不重复,顶多有时候考虑一下鸡蛋馅儿。有时候好玩,中午吃青椒羊肉饺子,晚上就来一份羊肉青椒饺子,都能吃上。


相对而言,饺子讲究吃什么馅,而南宁人吃粉饺,更讲究调馅儿的手艺,实际品种变化不多,用材却惊人地差不多,猪肉、马蹄、香菇、虾仁、鸡肉、鸭肉、香芋、玉米都可以用,听着让人眼花缭乱,但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样,大多以马蹄、香菇、莲藕和猪肉为主炒制。洗净剁碎后,佐以食盐、麻油等配料调制成馅,比的是手艺而不是材料。最常见的瘦肉和马蹄剁碎混合作馅,保管你到任何一个卖粉饺的摊店都找得着。但妙就妙在选材、调制、加工均极用心揣摩,无论什么材料做的馅,口感上远比饺子更鲜香味美,营养价值也略高一筹,给人最大的感受就是鲜香清爽,一口咬下去,那些几乎都剁成丁的各色食材,脆嘎嘎的像在嘴里跳动,吃起来爽滑而清脆,绝不腻味。不像饺子馅一样,搅得几成浆糊。所以,吃饺子要按馅儿来选择品种,如同南方按配菜来命名一道米粉。吃粉饺呢,大部分摊店都只消点一份粉饺即可。

饺子可煮可蒸可煎,各有风味,而粉饺多是蒸熟。蒸得香飘四溢时出笼,一个个晶莹剔透,饱满圆润。有客点用时,就从蒸笼里夹几个摊在小碟里,洒几滴炼过的清油,再交由客人自己浇上山黄皮酱、酱油、辣椒酱和醋,就是和老友粉并称南宁美食双雄的粉饺了。几个正宗南宁小姑娘商量吃点什么小吃打发一顿,肯定这样讨论,要么来一碗老友粉,要么来一碟粉饺。”“要么吃粉饺,要么吃老友粉。如果丫头们嘴巴再叼一点,或者荷包再鼓一点,就要商量去水街还是中山路,吃老甘还是吃黄记了。南宁水街、中山路两条小吃街,美食云集,粉饺就是其中一品,与老友粉齐名,有几家店的粉饺是南宁最好吃的。老甘和黄记两空店都是传承多年的老品牌,南宁人在此从小吃到老。据说已传承上百年的老甘粉饺,已经注册商标,成为品牌。


如果外地人要在南宁街头吃一份粉饺,点单时只需再加一份鸭血汤,则不管你操什么口音,哪怕专做外地人生意的黑店,也会断了宰你之心。盖因粉饺配鸭血汤是南宁本地人的标配,非为外人熟知,所谓的一碟一碗,如同油条豆浆一般搭配。会这样点,哪怕再不像南宁人,黑店也肯定认作正宗南宁人。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,开黑店为的是发黑财,而不是打打杀杀逞凶,当然不会为一份粉饺,跟一个哪怕长得严重不像南宁人的人多计较。在北方吃饺子,一概用饺子汤原汤化原食,乏味不说,起码让开黑店的少了一道辨别敌我的法门。


北方饺子若到广西,看到粉饺时,或许会产生亲切感,搞个认祖归宗的仪式。但事实上,粉饺只是一种形似饺子的近米粉产品。和卷筒粉、肠粉一样,和正宗米粉的差别,无非在于菜在粉里还是粉外。粉饺最大的特点就是用大米打粉制皮,包入菜馅,而不是麦面饺子的翻版,更不是北方饺子在南方本土化的产物。公正科学地下个结论,粉饺不是米粉家庭的成员,但有明显有亲缘关系,一个菜包粉,一个粉包菜。当然,面条和饺子也可以下同样的结论。据说,粉饺已有九百多年的历史,是北宋名将狄青平定广西侬智高叛乱时期,由北方饺子演变而成。狄青这个人比较有意思,不远千里跑来打南方人,在宾阳县引发了酸粉的发明,在南宁又弄出粉饺,广西烹饪界应追认他为祖师才对。



博白落水狗


说起粉绞,我又牵肠挂肚地想起老家博白县的一道美食来。这东西叫落水狗,其实正名是落水饺。博白客家话里,谐音,而博白受粤语影响形成的一种土话地佬话里,更是同音。民间多风趣,把没有反抗能力的东西贬称为,口头上欺负一把,自然开心。其实最原始的称呼应叫作,博白客家话里,把一切大米制成的小吃都叫,糍粑是籺,米粉也是籺。落水饺有一种吃法,是裹上青菜叶来蒸,其成品便叫做菜包籺,也叫生菜包。南部一些乡镇,索性叫做浮水拐即蚂拐,就是青蛙,浮水拐意指浮在水里的青蛙。煮这东西时,一个个在滚水里翻来滚去,还真的像。传到外地后,大多叫做落水包,一来是翻译成普通话的需要,二来也易于让人从字面上认知这是什么东西。或者也可以这样理解,做成圆球状的是落水包,做成饺子状的是落水饺。


落水饺的做法,其实就和粉饺差不多,须经制皮、做馅、熬汤等繁杂程序。唯独其皮没有粉饺那种半透明观感和爽脆口感,而是像饺子皮那样厚颜无耻;馅芯也是五花八门,香味重浓腴而不尚清爽,如饺子馅般胡缠蛮搅。落水饺的皮子,是用糯米和粘米按比例掺和混合,浸泡后沥干水打成细粉末制成。用糯米一取其香,二借其黏性,但又不能全用糯米,否则软塌塌的撑不起来不说,吃时连牙齿都会被粘住,味道也腻人,所以要掺上粳米。以前农村打粉不容易,要么用石磨磨,要么用石碓舂,都很吃力。每逢做落水饺的年节,主妇们要早早将米泡好拌匀,装一大盆扛去排队,再拎一桶米粉回来——这个粉,可就真是粉末的粉了,而不是街上米粉店里卖的。现在好多了,不但有了省力的电磨,市场里直接就有粘米粉、糯米粉卖。揉制之前,用开水先把糯米粉搅拌,先捏几个圆饼煮熟,称作熟坨,然后逐步加入生粉,边加边揉,最后揉成一个不粘手的大米粉团子,就和做包子揉出来的面团一个样子。


和其他米制品一样,落水饺味道的主要来源,也是借助菜味。落水饺的馅料丰富多样,各家根据喜爱搭配。常用鱼肉、五花肉、鸡肉、牛肉等南方禽畜肉为主料,也可以相互搭配,尤以猪五花肉,配什么肉均有添香之功。主菜其外,葱、蒜、香芹为每种馅料必加,博白各地做的落水饺大小、馅料、形状均略有差异,但不管何地,都要加上这三样东西,否则就不是落水饺的味道了。如今食材丰富,木耳、韭菜、咸蛋、嫩笋等食料,也常常成为馅中之物。配什么菜,都有一定比例。我老娘有一家传秘方,不管什么馅儿,一概加入虫虾米若干。这可真是提神之笔,加了虾米,配什么主料都好,一股鲜味在煮时便荡然而出。江浙人喜欢在各种菜中加入虾米,认为鲜得不得了。我吃这东西也不算少,但总奇怪虾和虾米有什么鲜。吃了老娘的落水饺,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鲜。前述各类馅料,均剁成丁状,加入调味料,分门别类炒至七八成熟,即成为落水饺的馅儿。这和北方包饺子也截然不同,饺子馅儿一般生拌,随饺子皮同生同熟;落水饺却要先将馅儿炒熟,一来先炒出香味,二来落水饺的皮儿那么厚,如像饺子般用生馅儿,恐怕皮熟透馅尚生。这让人想起米粉、面条这南北两大食物,米粉下锅煮时,本身已是熟的,吃菜往往要加生料来煮;而北方入锅的面条,一概都是生的,臊子倒常常先熟制好了。


北方包饺子,是将面团分成一个个小剂子,再擀成饺子皮儿。包落水饺就少了擀皮子这段插曲,直接从揉好的米粉团子上揪下一块,搓成圆球状,用大拇指在上面按出一个窝,往窝里面装上馅,再把粉皮子逐渐向中间凑,施以修漏补缺之术,把多余的面团挤出去,如包包子一样将口收住,一个落水饺就做好了。落水饺通常有两种形状,一是扁平的,合口捏成尖芽状,活脱像个放大了的饺子;另一种是圆球状,像极了一个放大的汤圆,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特大的汤圆,反正都是皮包馅,而且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是吃这东西。包好后,摆在洒了干粉的干净桌布上,寻常人家起码摆满一两桌。


落水饺有三种吃法。一是煮的,最好以小火熬制骨头汤或鸡汤,再下入落水饺,这是在家里自己吃的,不讲究卖相。扑嗽嗽的落到沸扬的汤锅里一煮,皮初熟透,泛着和田美玉般的光泽,举漏勺捞出,趁热咬一口,连汤带落水饺囫囵下肚,肉馅浓香直窜鼻孔,滚烫、鲜美、流汁,醇香萦绕,一家人于天寒地冻之际尽享天伦之乐。二是裹上大片的菜叶子蒸的,这即方便留存,也便于带去走亲访友。第三种办法,是把原已蒸熟的生菜包,以慢火细煎,菜叶子和糯米粉的表皮煎得又香又脆,夹杂着馅芯里的肉香,真可谓外焦里嫩,让人咂舌流油。但煎着吃容易上火,而且这也属于收拾节后残羹了。

有两个节日,博白客家人视为吃落水饺的节日。一是元宵,二是冬至。近年来南北饮食文化相互感染颇深,以至于北方人冬至吃饺子的习俗,也在南方流行起来。南方人以前吃顿饺子不容易,面粉要按粮本配给,一年攒下一点儿,常常要挪作他用,不能畅快地包顿饺子。话说冬至大过年,和北方人冬至吃饺子一样,博白客家人就是通吃一顿落水饺,迎接最酷寒的冬日来临。那一天,好像整个博白都在煮落水饺,热气沸腾,浓香四溢,走在街上就像漂浮在落水饺的香气里。少年在家时,每逢冬至,老娘就提前张罗着打粉、备料,包了足够吃几天的落水饺。印象里只觉得这东西韧软嫩滑,汤汁香浓,非冬至节吃不上。从打粉、揉团、包馅直到生火煮熟,几个小孩都抢着帮老娘添倒忙。可以说,冬至是我认识并一直牢记的一个节气。当时年少无知,不知道过冬至为何为吃落水饺,历代县志也没有记载过此道小吃,但世居博白的历史民系粤语系、客家语系和闽语系的人群中,都不约而同地流行着这一美食。虽说客家人思乡、认祖的情结重,但落水包能在不分谱系的人群中流传,那也只能笼统地称之为怀乡之情了。


元宵节呢,则已春暖花开,即将迎来新的年轮轮回。元宵本来也是一个团圆的节日,但过去家里有人外出经商、做工的,是在过完元宵节后,就要出门远行了。其实,冬至稍前、元宵稍后,较高的气温也是不宜做这种美食的,这是一道冬令食品。到此时,年货也已吃得差不多了,再弄一顿落水饺,全家人好好吃一顿,让旅人们安心成行,期待着下一次团聚。如今的人们,行履匆匆,大多未及等到十五过完元宵,便起程远赴他乡。我也这样,十多岁离家求学、工作,二十多年来的冬至、元宵,人都远在异乡,再也无缘在家吃上一顿老娘包的落水饺。


客家人的性格有些固执,我和很多同乡都认为,吃不上落水饺的冬至,能算个节吗?有一年,我初中时的班长整出一件奇事来。他花了足足半年时间,居然把阔别二三十年的初中同学,都找了出来,然后聚会、建微信群,一天能在微信里聊上上千条废话。这都是例行俗事,倒不让人太过惊奇。但那年冬至,他先是组了一个团赶回博白吃落水饺,然后挨个给回不去的同学打电话,查问谁没吃到落水饺。最后,凡在广西的同学,个个都吃到了落水饺。离乡日久,我是第一次深深感觉到自己和那个地方还有割不断的关联。


其实,每年天冷后,都还是有机会吃上落水饺的。每次父母来探亲,只要天气足够阴凉,老娘就会包落水饺,先让我痛吃两天,然后冻在冰箱里,细水长流地吃。南宁不少客家人开的饭店,每逢天气转冷,便贴出告示,昭告本店落水包新鲜上市。我在博白还没见过那么多的落水饺品种,大的小的,圆的扁的,一家家都有所区别。有一家店,做的落水饺之大,像个小枕头般,肠胃不是很好的人,吃了一个就再也吃不下去了。其中有家颇有年头的客家饭店,所做的落水饺已成镇店招牌,不管是否博白人,来此吃饭,多点上一道当作主食。天气一凉,这家店就开卖落水饺,甚至把操作案台摆到大堂中,当着食客的面做,做好的落水饺铺张得很有排场。这家店落水饺的味道确实引人入胜,我也很喜欢吃,惟有一个问题让人不痛快。那就是价钱卖得越来越贵,从最早的一元一个,涨到两元、三元,但是个头却越来越小,最早时有个橙子大,现在已经和乒乓球差不多了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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